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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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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
有個婢女告訴綠衣,大公子找她,她去了並未見到人,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,急忙去找了司紅,讓她通知大公子姜秾秾有危險,司弦音這才出現得剛剛好。

姜秾秾回到素心閣的時候腿還是軟的。

司雅意這個煞星太恐怖了,姜秾秾發誓,接下來能有多遠就躲他多遠。

這夜的夢裏都是司雅意陰惻惻的笑。

第二日紅裳給姜秾秾梳妝時,註視著鏡子裏的她,奇怪道:“姑娘的臉色怎麽不大好。”

“有嗎?”姜秾秾摸摸自己的臉,“可能是昨夜睡得太晚。”

“等會叫廚房燉一鍋八珍湯,給姑娘補一補。”紅裳為她挽起頭發,“這湯最是補氣血了。”

綠衣捧著琉璃托盤,嘴裏哼著歌,神采飛揚地走了進來。

“瞧把你高興的,出門撿著銀子了?”紅裳打趣。

“比撿到銀子還高興的事。”綠衣放下托盤,拿起堆疊在托盤上的布匹,“姑娘,這是大公子叫人送過來的,他說這是城裏新到的料子,許多姑娘都爭相搶著做衣裳,您挑喜歡的,也裁幾件新衣裳。”

姜秾秾來這府裏,總是強調著不出風頭,不肯要司弦音為她鋪張浪費,許多該置辦的衣物和首飾都還沒有置辦,雖說素雅也是極好看的,總讓司弦音心裏覺得虧待了她。

這次姜秾秾沒有推諉。

她站起身來,拿起布匹,認真地挑選著。

紅裳用手肘拐了拐綠衣:“你還沒說是什麽高興的事呢。”

“你不提,我都忘了,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。你們猜,方才我在路上聽見了什麽。”綠衣滿臉興奮。

“做什麽拐彎抹角,還讓人猜,你說不說,說不說。”紅裳被她勾起興趣,拿手去撓她的咯吱窩。

綠衣咯咯直笑,趕忙求饒:“好姐姐,放過我,我說了,說了就是。這事外頭都在傳,可不是我胡謅的,咱們府裏那位極愛面子的表姑娘,今天被少君傳喚過去,賜了頓板子。”

“什麽?”紅裳倒吸一口涼氣,“表姑娘犯了什麽事?”

“不大清楚,約莫是犯了少君的忌諱。昨兒個不是有人假傳大公子的話將我叫走,害得姑娘迷了路麽,我看這件事八成是表姑娘做的,可笑她還以為自己做的天|衣無縫,哪裏知道少君心裏跟明鏡似的。”

姜秾秾正捏著綢緞,放在身前比劃著,聞言,不由道:“她挨了打,有什麽好笑的?”

“姑娘有所不知,這位表姑娘仗著夫人在世時的寵愛,囂張跋扈,驕縱刁蠻,得罪了許多人,現如今少君當家,已沒有人能給她撐腰,收斂了不少,少君看在夫人的面子上,大多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雖則有許多人不滿她,沒有人敢真正得罪她。這回少君賜了她笞刑,按照府裏的規矩,是要祛衣的,真是狠狠滅了一把她的威風,未來的三個月,她怕是都不敢出門了。”綠衣解釋。

祛衣受杖,怪不得綠衣說徐纖凝不敢出門。要是她犯在司雅意的手裏,豈不是也要……

姜秾秾想起昨夜夢裏司雅意陰沈的笑容,登時沒了試衣的心情。

徐纖凝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,就算是祛衣受杖,也是關上屋子的門,由老嬤嬤執行。老嬤嬤是夫人屋子裏的舊人,不看僧面看佛面,下手肯定會留情。

再則,司雅意只是想要警告她,並非真正要打殘她,這頓刑罰多半不重。

司雅意如此大張旗鼓,看似在懲罰徐纖凝,實則敲山震虎,在向姜秾秾傳達一個信息——

她若不老實,徐纖凝就是她的下場。

*

陵州姜氏用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和親之舉,被司雅意當場拆穿,除二小姐姜明薇外,以公孫婉為首的所有隨侍皆被斬殺,頭顱盛於盒內,送回姜家問責。

姜家誠惶誠恐,對於刺殺一事抵死不認,認為是司家汙蔑公孫婉等人,並上書帝尊,請求為姜氏做主。

帝尊出面,考慮到公孫婉等人死無對證,有意化解雙方矛盾,敕令司氏到此為止,並由姜家履約,用真正的姜大小姐換回二小姐,奉珠寶、馬匹、綢緞、奴隸若幹,作為戲弄司氏的賠罪。

這兩日,姜家的使者帶著大批的珠翠金銀、綾羅緞匹抵達逐鹿城,意外的是,姜家大小姐姜姒玉並未隨行。

原來是姜家大小姐患了一種會傳染的怪病,臥床不起,使者代表姜氏,向司氏獻上數名絕色美人,請求司家能寬限時日,讓他們的大小姐徹底養好病,再送到逐鹿城來。

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姜氏用的是“拖”字訣。

姜姒玉作為姜家近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後輩,承載著整個姜氏的希望,姜家根本舍不得拿她來和親。

只要姜家需要姜姒玉一日,姜姒玉這“病”就不會好,至於留在司家的二小姐姜明薇會不會被牽連,姜家好像從始至終都沒考慮過。

消息遞到素心閣時,姜秾秾還未表態,綠衣率先憤憤不平:“姜家怎麽能這樣待姑娘,姑娘再怎麽著也是姜家的女兒,都是一樣的,哪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”

“我早就習慣了。”姜秾秾嘆口氣。要是姜家稍微能施舍點關愛給原身,原身就不會千裏迢迢奔赴逐鹿城送死。

“幸得姑娘如今有大公子憐惜,姑娘放心,無論姜家怎樣,大公子肯定會護著姑娘的。”

姜秾秾卻在想,姜姒玉沒來,是因為她改變了劇情線,不知道雲州這個副本會是什麽樣的走向。

“大公子。”綠衣向她身後欠了欠身。

姜秾秾回頭。

司弦音一身白色錦衣,似堆著三重冰雪,掀簾而入。

姜秾秾自然地將手搭在他掌心:“你回來啦?”

他們約好今晚出去逛夜市,這會兒夕陽還懸在天邊,司弦音是提早回來了。

司弦音“嗯”了聲,說:“今日不忙。”

他來之前就已換了衣裳,姜秾秾因著要去約會,提早將衣裳都換好了,還讓綠衣幫她梳了個漂亮的發髻,簪上金絲擰出的牡丹花。

出門前,司弦音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,系在姜秾秾腰間:“以後你可憑此令牌,自由出入司府。”

姜秾秾摸了摸令牌上刻著的“弦”字,點頭。

司弦音給她這枚令牌,是在為她撐腰呢。

夕輝隱沒蹤跡,天色便黑得快了。

司弦音提前預定了酒樓,兩人一起用過晚膳。

從酒樓出來時,從街頭到巷尾,造型各異的花燈串出一條長長的火龍,將整座逐鹿城照得亮如白晝。

青石大道的兩側,攤販賣力地吆喝著,中間行人絡繹不絕。

姜秾秾不是沒有來過這夜市,上回她剛從司府裏逃出來,生怕司雅意出現在自己面前,剝了自己的皮,根本無暇欣賞夜景,匆匆將帶出來的首飾都兌換成銀錢,買了點幹糧,就藏進了橋洞裏。

她站在街前,滿眼新奇地看著川流的人群。

以前只能在古裝劇裏看到的場景,此刻就呈現就在她眼前,人人皆披長發,寬袍廣袖,衣香鬢影,跟神仙似的。

逐鹿城是雲州的核心,幾乎有權有勢的人都聚集在這裏,街上的男男女女比普通人更加富貴,綾羅綢緞、環佩珠玉處處可見,並不奇怪。

男女幽會,沒有帶隨從的道理,司弦音讓跟著他們的司紅和其他護衛隱匿行蹤,自己握住姜秾秾的手,踏進人流裏。

姜秾秾怔怔地跟著他走。

他拿起一盞兔子花燈,遞給姜秾秾。

姜秾秾本在左右張望,為逐鹿城的熱鬧繁華嘖嘖稱奇,那全身發著光造型精巧的小兔子猛地蹦入眼底,心頭毫無預兆地竄起一縷火花。

司弦音見她呆住,笑問:“不喜歡?”

姜秾秾捂住心口。

那裏好似有頭小鹿兒在橫沖直撞著。

“不是。”姜秾秾咽著口水,拿起小兔子燈籠,偷偷瞄了眼司弦音。

司弦音逆光而立,雪色長袍鍍上一層柔光,烏黑的發披在身後,形狀優美的桃花眼堆滿柔情,比頭頂那一輪皎月還要動人。

“為何這樣看著我?”司弦音掏出銀錢,遞給攤販。

“就是突然發現,我好像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你。”

司弦音聽了這話,那氤氳著笑意的眼底,盛放出灼灼光芒。

他克制而又內斂地“唔”了聲,還要再說什麽,被一陣吆喝聲打斷。

“糖糕!新鮮出爐的糖糕!好吃的糖糕!”

司弦音註意到姜秾秾在看糖糕的攤子:“我去給你買糖糕。”

忽的一縷火光騰上夜空,引起眾人的喝彩,姜秾秾扯住司弦音的袖袍:“剛吃過飯,肚子還撐著,不如我們去看表演吧。”

表演的是個雜技團,挺著大肚子的男人,張口一吐,能噴出一米高的火焰。百姓們團團將他們圍住,一個個臉上堆滿新奇,姜秾秾和司弦音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。

司弦音是司家的大公子,出身尊貴,平日裏出門前呼後擁,還是第一次湊這樣的熱鬧。他的衣裳被擠得皺了邊角,姜秾秾伸出手,幫他理著衣襟。

“你是不是不習慣?”

司弦音老實說:“這不在我的計劃內。”

大公子的計劃,無非是帶著秾秾去些衣服首飾胭脂的鋪子,豪擲千金,讓自己的心上人滿載而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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